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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七章錯看的絕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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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七章 錯看的絕望

場面更加的混亂了,花船破水而去,遠離了岸上的一片喧囂,在這將之一魅的傾國傾城,居然只有這半調琵琶曲,在這一聲槍響下如此戛然而止,餘音未全。

沈清影再也顧不得其他,遠遠只見河岸上驚慌失措的人群,人群之中唯一站立著的那孤立的身影,她不可能看錯的,那就是陸風。

陸風在此,那麽,靳少寒呢?

他在哪裏?自己等了這麽久,他終於是找來了嗎?

遠處河岸上,陸風的目光再離不開那艘花船,那一身的火紅的艷,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畫面,沒有了一般的庸俗,那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夠襯得起的顏。

只是,在此刻陸風的眼中看來,卻是無比的紮人眼。

幾乎是不可置信的,他搖晃著頭,“一個風塵女子,如何能夠配得起皖軍的少帥?”他不斷的在問自己這個問題。

若是在之前,只是因為她的容貌像極了去世的夫人而已。但是現在,卻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
靳少寒是天之驕子,他一生註定要成為人中龍鳳的,他如果知道了沈清影已經非往昔那個無暇的女子了,而是現在秦淮河上讓眾多尋歡客趨之若鶩的花魁“鸞仙”的話,三少該做何感想?

一步步的,在這失望與絕望之中,陸風只想盡快離開這個秦淮河,倒不是因為這金陵中巡捕即將因為有人持槍而搜尋前來的原因。

而是他,不想再見到這個女人,或許說,他不知道再見到這個女人的話,自己應該以什麽身份對待她,將她當成未來的三少夫人?還是……秦淮河的花魁姑娘——鸞仙?

逐漸的,他的身影隱匿在這黑暗之中,河岸邊上的混亂一片未能得到及時的制止,導致了這混亂一發不可收拾,到最後的巡捕房的人前來鎮壓,才得以鎮壓了下去。

花魁的花船從河中回到秦淮樓,可是,就在下船的時候,沈清影卻一把奪過接客的小船,徑自撐著這艘小船朝著河岸邊上而去。

“她去哪裏?”沈清影的離去,是官顏娘所始料不及的,她在看著沈清影撐開了這艘小船遠去的時候,立刻自己也帶了幾個打手從另外一艘小船上追了上去。

河岸上的混亂越來越平靜了下去,各個青樓的花船也載得客人,沈清影的小船偏向暗處行駛而去,她一定要找到陸風。

一身惹火的紅,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如若是上了河岸的話,勢必會引起多大的一陣動|亂,她此時此刻腦海之中所想的全都是關於靳少寒的一切。

她越往黑暗之中行駛而去,小船上並無掛燈籠,這給了她很好的掩飾,沒有人註意到剛才轟動一時的花魁鸞仙,此刻竟然會徑自撐著小船來到河岸邊上。

官顏娘的船緊追在其後,她的眉頭深蹙,怎麽都沒想到沈清影竟然會在這最後一刻不要命的逃跑。

她不是沒有對付過逃跑的姑娘,也談不上氣憤,可是沈清影今晚的舉動,卻讓她大為不滿。

這滿金陵的人,所有的人的眼光此時全部都關

註在這個花魁的身上,她用了多少的資本幫她打造出這聲名出來,為的是讓之間棵搖錢樹為她賺錢。

可是,如果她在這個時候出了什麽紕漏的話,她絕不原諒。

上了河岸,她一衣帶水,狼狽得幾乎是踉蹌著跑上河岸的,周遭的動亂已經大多由巡捕房的人鎮壓了,陸風剛才所站的那個地方,此時反而成為了最為冷清之地。

沈清影按照著方才所見到的那個方向一路狂奔而去。

絢爛彩燈,照不到她所追過去的那個黑暗的地方,只是她卻極力的奔跑,一衣火紅,遠望而去,卻如煙籠芍藥,雪堆瓊樹一般的惹人奪目。

遠處,不禁有人咋舌,“那……那個不是剛才花船上的花魁嗎?”

是以,又一場動亂。

官顏娘最害怕的就是這樣的情況,所有人都好奇這個傳說中的鸞仙,此時她竟然挑這麽敏感的節骨眼,她狠狠的吩咐了身後的打手,“一定要把她給我抓回來,回去後,嚴懲……”

前方,正是人影晃動,陸風的身影在遠銜天街處,霧蒙蒙的,在冬的夜色之中,氤氳凝結,身影成決絕。

在其後,沈清影的身影三步一跌,倒在青石板上,那一身如火一般的衣裳禁不住這抹擦,撕碎的聲音在夜色之中尤為的清亮。

“少寒,少寒……”她的聲音陡然淒厲,對著那茫茫遠處,一片霧白的夜色嘶聲的大喊著。

但見,那在霧霾的遠處,那一往直前的腳步,終究也禁不住這吶喊的撕裂聲,停住了下來。在這一刻,瀕臨的絕望仿佛又見了曙光,沈清影爬著起身,朝著那方向直奔而去。

“陸風,陸風我知道是你……少寒讓你來的嗎?”她一路狂奔而去,一身的紅衣,在這夜色之中絕美,絕然……

淒然的身影,隨著夜風翩飛,她近在咫尺,直到近了陸風的身邊,她一把掰過他的身影……

笑顏,在這一刻,戛然而止。

逐漸的,臉上的淚痕還未幹,又是清淚淌染而下。

“姑娘,你叫誰?”這男子,眉目之間,確實像極了陸風,包括這身板,無一不相似。可是,卻不是陸風,她的笑僵止在了這男子的一聲詢問下。

那男子見沈清影如此怪異的舉動,也不想與之多糾纏,趕忙掙開了沈清影,繼續往前而去。

“看錯了嗎?難道……真的是我看錯了嗎?”沈清影怔怔的看著那男子遠去的方向,的確,是與著她在河岸上看到多麽相似,可是……他不是陸風,不是靳少寒派來的陸風。

“為什麽,難道真的是我看錯了嗎?”她在這街道處,茫茫夜色傳達著她的這一聲淒厲的質問,回答她的,是夜色中的一片靜寂。

她幾乎無力,整個人踉蹌在這青石板上,古老的城墻,古老的街道,古老的歲月長河,這片陌生的古老之地,卻怎麽都洗滌不去她此刻心中的愁苦。

她將手抓在那青石板上,指甲從青磚的縫隙裏面嵌了進去,不顧疼痛,只有豆大的淚珠

簌簌而下,滾燙的滴落在此刻冰冷的手背上。

“為什麽,為什麽等了這麽久,你還是沒有來,你倒是回答我啊!”她再也忍不住心中所承受的苦,掙紮著喊了出來。

“還是說,我這麽久以來,都只是在做夢,做著一場自己編織的夢,我只是在等著一個虛無飄渺的人?靳少寒,你告訴我啊……”她淒聲啜泣著,在這深夜之中,她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淒楚。

就連那把佩身的手槍,都掉落在蕭子卿處。

身邊,甚至連一樣能夠證明靳少寒曾經出現在她生命裏的東西都沒有,到底誰來告訴她,她這一切到底是不是一場夢?

如果是,那麽夢……該什麽時候才醒?

這一刻,她近乎絕望,一身火紅的艷,淒楚決絕,她的堅強也只偽裝到這一刻,她滿目瘡痍,再無力強撐下去。

直到,身後追趕前來的打手將她團團圍住,她都無知無覺。

官顏娘的身影也緩緩的走了過來,在夜色靜寂中,她高跟鞋的聲音扣落在地面上,那聲音回響,幾乎是震人心魄的。

她走到沈清影的身邊,也一言不發,只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此時趴在這青磚地上哭得淒慘的女子。

高高叉開的旗袍,將她的大腿曲線完美的呈現了出來。

站在此時華衣的沈清影面前,她即便再風華萬種,也比擬不過沈清影的天生麗質,芍藥籠煙,她始終多了一抹讓人憐惜的淒楚,尤其此刻,哭得這般淒慘。

“跟我回去。”官顏娘的聲音不覆往日那般風情萬種的教導語調,在黑夜之中平平穩穩,帶著無情。

沈清影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,依舊趴伏在這地上,一身華衣,就此沾染汙泥,襯托出她的決絕,格外動人。

“告訴我,這一切值得嗎?”她擡首,看著官顏娘。“為什麽,到最後我都沒能等到他?到最後,成了我自己癡人說夢,空等一場,告訴我,一切值得嗎?到底值得嗎?”

官顏娘沒有回答她,雙眸在觸碰到沈清影的絕望之後,也只冷哼了一聲,火紅的唇一勾,便指示著她身後的打手將沈清影帶了回去。

天階夜色,涼如水。

扣落在人心深處的高跟鞋聲音,也多了幾許的淒涼意味兒。

霧蒙蒙,綽約約,此時盡道美人決絕,一夜殘缺。

黑暗中,街道巷弄在周圍房屋的遮擋下,不見五指,黑暗籠罩在靜候在此時已久的陸風的身上,他看盡了今夜的一切。

也聽見了沈清影心中所有的愁苦。

直到,那高跟鞋的聲音再也聽之不見,陸風才緩緩的從這黑暗中走了出來,一身的蒼涼,看著她們遠去的方向,眼神之中的顏色。

竟是深許的覆雜。

“你已配不上三少,何苦再這麽等下去?既苦了自己,也……苦了別人。”在茫茫夜色之中,他的聲音帶著冰冷,深凜寒風,如霧無霜,冰冷決絕。

隨風飄散,掩蓋住了……那抹紅衣。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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